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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零六章替我擦墓碑（第2页）

沈非凡问：“你怕杀了他之后，心有愧疚？”

沈不从点头又摇头：“是也不是。”

沈非凡从树丫上跳落，捡起了地上的一片树叶，然后两下撕了个粉碎。

“其实你杀了石动却是在帮他，所以不需要有愧疚，想杀便杀了。”沈非凡背着手道。

沈不从还是摇头：“但是那样的话，我的心里也有愧疚了，所以与其愧疚还不如继续恨着，反正他也快死了。”

“是啊！”沈非凡道：“我们也都快了……”

沈不从看着缓缓飘落的树叶，想起死去的哥哥，想起自己的宿命，喃喃道：“连大树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吗？这纷纷落叶就是一条条即将死去的生命，而我就是其中之一，我是枯黄的落叶，还是翠绿的落叶呢？”

沈非凡耳力极好，他听到了沈不从的自言自语，然后身躯一震，神色莫名的盯着沈不从道：“不从，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？”

沈不从笑了笑，然后点点头：“这么多年了，我又不傻，从你们交谈的只言片语中，我也知道了关于我的宿命。”

沈非凡沉默了一下，然后道：“我没有告诉你真相，你恨我吗？”

沈不从也沉默了，他低着头，微风吹过，树叶唰唰的落下，然后，他又抬起头，恢复了往昔的模样，道：“我知道有些事是需要有人承担的，我也知道区长你做这个决定时肯定也很痛苦，不告诉我也许就是想要我开开心心的生活，这件事，不怪任何人，这么多年来，十三区一直任由我放纵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区长骂过我一句，我已经满足了。”

说完，沈不从开开心心的离开了，他要去和哥哥告别了。

沈非凡站在原地，静静不动，两滴泪顺着他的眼角落下，他没有去擦拭，任由泪珠滑落，百年以来，这是他第一次落泪呢……

阴山区的大排房后面有一座坟地，沈不从的哥哥就埋在了这儿，沈不从和沈非凡谈话后就来到了这里。

石动还跪在坟墓前，沈不从不杀他，让他有些遗憾，他希望可以死在沈不从的手里。

“你还离开？”沈不从道。

石动：“你应该杀了我！”

沈不从：“杀了你，我就会变得和你一样了。”

石动：“不一样，你杀了我，不会有人恨你。”

沈不从：“可是我会恨我自己，我哥也会恨我。”

石动：“……早知道，我应该早点挣扎出来让你杀了我，而不是拖到现在。”

沈不从擦了擦简陋的墓碑，实际上他基本上每天都会擦一遍墓碑，导致墓碑看起来像是抹了漆一般的光滑。

“你好好的过完剩下的日子吧，在你还没死之前，就替我暂且擦擦这墓碑吧，这是我最后一次擦它了。”沈不从擦着墓碑的手越来越缓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