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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（第1页）

我恨这世界上的一切。可是我无力反抗。我只能活下去，拼命地只想要活下去。

我不能让祖母杀死我，也不能让心脏病杀死我。我不能让所有希望我死的人称心如意，这就是我的报复。

欧阳操打开了地下室的门。他握着一把生锈的斧子，站在门口气喘吁吁。太叔绯也在，背着手站在门外。

&ldo;还好吗？&rdo;欧阳操拉住司空琴的手，朝自己这边拉过来，&ldo;没有哪儿不舒服吗？&rdo;

司空琴默默摇头。她在哭，但哭不出声音。

&ldo;又是你奶奶？&rdo;太叔绯缓缓走来，她皱着眉，没有看司空琴，反而仰头看着天花板。&ldo;奶奶现在在家吗？&rdo;

&ldo;应该不在。&rdo;欧阳操代替司空琴回答了问题，&ldo;否则她不会让我们把阿琴放出来。她存心折磨死她。&rdo;

太叔绯点点头。

&ldo;不要哭，阿琴。&rdo;她的手指在司空琴的泪痕上抚过，擦干了她的泪滴。&ldo;别怕，噩梦会过去的。她会死在你前面，我保证。&rdo;

没错……太叔绯是知道的。她知道我对祖母的恐惧。她说祖母会比我更早死去，这并不是在阐述事实，而是一种承诺。后来她果然实践了她的诺言，用一种非夷所思的方式。

她想给我带来幸福和快乐，她想让我远离噩梦。也许她帮助我，只是因为她是真心喜欢我的，并且希望我也能喜欢她。可是……我呢？

我却背叛了她。

昏黄的回忆在眼前粉碎了，坠落了。剩下的只有太叔绯白皙的脸庞。她的黑发在飘扬，粉红色的嘴唇褪尽血色，抿成一线。秀美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。从她乌黑的瞳孔中，司空琴看到了自己，一张惊慌失措的脸。

司空琴轻轻眨了眨眼睛，梦中的一切悄悄地从她眼前褪去了，她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。

她的胳膊上打着点滴，额头紧紧的，似乎扎着绷带。病床四周被蓝色的帐子挡住了，她看不到外面。但从天花板上亮着灯来看，现在应该还是晚上。恐怕她已经睡了24小时还多。

朱昔不在她身边，四周都静悄悄的。

司空琴在床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。她已经不觉得害怕了，她知道，第一关已经闯过去了。

走廊上。

&ldo;你也一定吓坏了吧？&rdo;

&ldo;那个时候我以为她已经死了。&rdo;朱昔斜靠在窗户上，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，凝神看着雨滴从灯光中划过。他说不清楚心中究竟是什么感觉，当时因为一心只想追上司空琴，所以没多想什么。现在静下来了，当时的情况一幕幕地开始在眼前重现，反而开始觉得有些诡异。&ldo;但现在总算没事了。&rdo;

&ldo;辛苦了。你自己也小心一点，接下来可能会该你倒霉了。&rdo;欧阳操的声音在这绵绵夜雨中变得断断续续，&ldo;我这边也出了奇怪的事情。&rdo;

&ldo;什么事？&rdo;朱昔把刚刚到嘴边的一个哈欠给憋了回去。

&ldo;我通过网管系统看到了复活者的注册档案和最后登陆时的ip纪录，也找到了给降灵网提供空间的那家大网站。&rdo;

&ldo;然后呢？&rdo;

&ldo;什么都没有，注册档案是空的。除了用户名以外，该填的一样都没填，连密码都是空的。ip地址全是0，根本找不到人。降灵网也一样，什么注册信息都没有，连注册日期都是空的，只有名称。输入网址，竟然还能登陆那个网页，只是不运行了。&rdo;

&ldo;什么？&rdo;朱昔不由自主地站起来，&ldo;喂，你讲清楚一点，这到底是什么意思？&rdo;

&ldo;我不知道。&rdo;欧阳操叹了一口气，&ldo;可能是事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资料给改了，也有可能是我查找的方法不对……我可以换个方法再试试。&rdo;

&ldo;你到底是什么意思？把话说白了不好吗？好好，电脑我不懂，但我能猜透你脑子里在想什么。说实话，你是不是认为，也可能他根本就不是通过正常网络注册的方式获得空间和网名的？他想要一个降灵网，于是就用&lso;某种方式&rso;，在网络里霸占了一个空间。他想要一个用户名，于是就出现了一个用户名？&rdo;

欧阳操那边沉默了。

&ldo;我说对了？他的能力已经扩展到网络上了？&rdo;

&ldo;先别说这个了。&rdo;欧阳操咳嗽了一下，&ldo;嗯……你们找到他哥哥的线索了吗？&rdo;

&ldo;算是找着了，还挺顺利的。我们跟他们的姨妈联络过了，他姨妈知道他在哪儿。阿琴身体好点之后我们就去。&rdo;

&ldo;好吧，快些行动吧。照现在这个样子看来，他恐怕已经后悔给我们那么多时间了。&rdo;

&ldo;我比你更有这个感觉。而且我保证，在不久的将来一定有更多狗屁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头上。&rdo;

第十一章　血缘的印证

八月九日，阴。下午两点三十。

在这阴暗狭窄的小屋里，朱昔第一次见到了李丽婷。她的表情像是外面的天空一样，见不到一丝光彩。过度的操劳让她的脸显得十分憔悴，看上去比同龄人老得多。

然而就算是这样，她当年美丽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。

朱昔觉得遗传学恐怕是有点道理的。眼前这个中年女人虽然是初次见面，但他对这张脸感觉并不完全陌生。从她身上，他可以看到太叔绯的影子。从额头到下巴的形状，都有几分神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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