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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你以往从不会多次在我面前提及你的年纪。”润玉看着她，面上平静如水，心中却不知为何越来越悲伤复杂，“自我向你表明心意，你便多次提及，次次提醒，你的年纪已经很大了。梦曦，你是在提醒我你的年纪，还是真的只是随口说说？”

他顿了顿，垂眸道：“我的心意真的这般令你不自在吗？”眼眶已然沾染红晕，可这一次他没有让梦曦看到。

梦曦一时愣住了，她竟然无法否认，或许潜意识里，她觉得，经常提及自己的年纪，能让润玉打消对自己的心思也说不定。可显而易见，润玉察觉到了她的想法，并为此原本愉悦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。

“润玉，我……”梦曦说不出口，她从未说过谎，也从未对润玉说过谎。

她在润玉显而易见的伤心里，忽而重重叹了口气，轻声道：“是我的错，我以后不这样了，好不好？”

她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在乎润玉了，可是又一想，疼了几千年的孩子，细细算起来所有在一起度过的时间加起来怎么也有两千年了，何况他向来乖巧听话惹人疼爱怜惜，她多在乎一点也是常事。

“你的心意未曾让我不自在，是我自己让自己觉得不自在。”梦曦对润玉解释，“我很喜欢润玉的。这么久以来，润玉是我最在乎的存在。”

润玉听到她的话，虽然心里明白她所说的意思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，然而心里的悲伤复杂一瞬间消散，满满的喜悦仍旧慢慢溢出来，有一瞬间他觉得很无奈，他的心被梦曦牢牢掌控，而他似乎不能也不愿脱离这掌控。

润玉抬眸看梦曦一眼，复垂眸，没有说什么，两人之间一时沉默蔓延。

“我们不说这个了，好不好？你今日去接管五方天将府，情况如何？”最终梦曦打破沉默，努力笑着问道。

“尚可。”润玉见梦曦先开口，那自然便不再计较刚刚那一节，“你看那凡间事，可有什么有趣的发生？”两人达成和解。

“嗯，在看锦觅和旭凤在凡间历劫的过程。”梦曦松了口气，道，“小锦觅还是在凡间的时候更沉稳些，回到天界来了，虽然比以前要好多了，却仍旧过于幼稚了。润玉如今掌管五方天将府，布星挂夜之事可安排好了？”

“邝露已经学会布星挂夜，我已经将值夜一事交予她做。”润玉瞧瞧她的镜子，问道：“梦曦这镜子是什么都可以看？”

镜面中映出润玉还眼角微红的面容，他一愣，这还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照镜子，一抬眸，梦曦的面容与他一起映入镜子里。

“是啊！过去未来，前尘旧事，都可看。不过我一直觉得若知晓了未来会发生的事，那这一生岂不是太无趣了些？更何况未来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梦曦点点头，“润玉可有想要看的？若是润玉想看，我可以让润玉看看。”

润玉看着镜子，忽而看到什么在镜中一闪而过，似乎是另一个润玉，一个戴着冕旒的润玉，迟疑许久，才问梦曦：“梦曦能不能将这镜子借我一日？一日即可。”

梦曦将镜子推给他，还是多说了一句：“这镜中的事不可多信，往事便罢了，既是已经发生的，那自然可信，但未来却不可相信，要知道大道五十，天衍四九，却还留有一线，就知道所谓未来未必就是未来。”

润玉一笑，应答之后收起窥天镜。

夜里，润玉看着镜子，想要看看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戴着冕旒的润玉，却怎么也看不到，正拿着镜子细细观察研究的时候，镜中微光一闪，他看到那个带着冕旒的润玉神情寂寥地看着他。镜面散发柔和光芒，润玉却是直接倒在镜子前，呼吸浅浅，仿似睡着了。

第二日润玉醒来，第一件事便是跑到梦曦面前，看着她，他才微微松了口气，而后便疑惑皱眉，我这是怎么了？

梦曦也是很疑惑，再看到润玉衣衫微皱，更是惊奇。

润玉沿着梦曦的视线看去，才发现自己此时可谓是衣衫不整，白皙如玉的脸上顿时染上红晕，白皙耳尖也是染上绯色，极为不自在地看了梦曦一眼，匆匆跑回去了。留下梦曦看着润玉离去的背影，心中感叹，少年越发如玉如兰。

等润玉整理衣衫，再次出来看到用早膳的梦曦，梦曦又用那种极为欣赏的目光看着他，还未言语，便先极不自在地掩唇咳嗽，耳尖才刚刚消散的红晕又聚。

正在此时，锦觅恰恰踏入璇玑宫，看到宛若天边月的润玉站在一片晨曦之中，不觉有些呆了，还是她身后的彦佑戳了戳她的脸，她才醒过神来。

倒是润玉一见锦觅，眉头不由自主地悄悄皱了皱，而后便一如往昔温雅笑着，很快和锦觅彦佑打了声招呼。可梦曦却看得出来，他面上笑容过于疏离了些，这是怎么了？

“我还有公务处理，就先去了，梦曦。”润玉对梦曦说道，有转过头对锦觅和彦佑点点头。

锦觅看着润玉，心中仍是满满的惊叹，小鱼仙倌，真好看啊！尾巴无与伦比不说，长得也很好看。

“似是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们了。这些日子忙什么呢？”梦曦请锦觅坐下，她的脾气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，不然此时还会给锦觅脸色看。

“梦曦姐姐……”锦觅一转眼看到彦佑还坐在一旁，连忙赶人，“扑哧君，我要和梦曦姐姐说一些女孩子的悄悄话。”

“好吧好吧！我走开还不成？也不想想要不是有我，你现在能出洛湘府？”彦佑一会扇子，摇摇晃晃地走了。

他一走，锦觅的脸色便垮下来了，眼眶里也很快盈满泪水，轻声道：“梦曦姐姐，凤凰他，他真的要和穗禾成婚吗？”

梦曦已经气过了，且也知道凡间的一切归根究底也是旭凤弄出来的，便也能如以往那般对她，轻轻点点头：“听闻，是穗禾与旭凤已有夫妻之实，这才定下婚约。”

“可是，可是凤凰曾说过他只喜欢我一个的。”锦觅哭得越发难过，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，“梦曦姐姐，你教教我，我该怎么办？”抬眸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希冀看着梦曦。

“你希望我教你什么？”梦曦很冷静地看着锦觅哭得梨花带雨，心中情绪没有丝毫波动，“你若希望我教你，我只能教你忘了旭凤，你和他本就是不可能的，就算旭凤没有和穗禾定亲，你与他之间也不可能。”

锦觅听了这话，心中的绝望竟是越来越浓重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
她待在洛湘府的时候，偶然听到府里的小仙侍谈论起旭凤和穗禾定婚的事，不可置信的同时只想找人验证，然而洛霖早已吩咐所有人不能在锦觅面前说这些，她问临秀和彦佑，他们也不说。至于那个小仙侍也是被穗禾收买了，才会故意在她面前提及。

穗禾隐在璇玑宫外看着锦觅哭泣，心中畅快，当初她对书童锦觅有多好，在得知旭凤喜欢的是她之后便有多厌恶锦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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