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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5章(第1页)

涉及神鬼,端木长安谨慎地放慢语速,抬了抬眼,视线在永清帝脸上一扫,发现他只挑了挑眉,这往往表示他有兴趣听,这才继续说道:&ldo;微臣以为,那位显灵的土地爷就是卫颜。&rdo;

&ldo;哦?&rdo;永清帝有些惊讶,身子向后一靠,锐利的目光逼视端木长安,&ldo;你详细说说。&rdo;

&ldo;当年卫颜救微臣时,微臣就觉得有些蹊跷……&rdo;他把当初卫颜救他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,末了点出重点,&ldo;一个十二岁的乡下姑娘,只要不傻,胆子再怎么大,也不会有那种胆识,此其一。&rdo;

&ldo;其二,是鲁大公子的离奇之死,以及,那枚硬度、锐度均比现在的兵器好出数倍的箭头。那桩案子,虽然最后归结为梅院所为,但据微臣所知,这几年江湖上始终没有新的神兵出现过,如果是梅院所为,必定不会只有一枚箭头。所以,这件事还得落在卫颜身上,案发之时她在镇上,即便没人证明鲁大公子死时她就在现场,也找不到她动手的证据,但微臣就是怀疑她。&rdo;

&ldo;其三,秦在、卫格和徐飞三人,在魏学政的主持下齐齐以高名次中了秀才。那次院试后,微臣听说,魏学政在开考前曾被人用弓箭刺杀过,他侥幸不死,退回贿赂,这才有了相对公正的一次院试。卫颜的亲人是此事的最大获利人,微臣相信卫颜有动机且有能力做到那一切。&rdo;

司马衍接口道:&ldo;父皇,如果秦在……&rdo;

&ldo;嗯。&rdo;永清帝站了起来,&ldo;如果这些事都属实,朕也以为不可能是一个十二岁的乡下小姑娘所能做到的,那么你们说说看,这个卫颜到底是怎么回事?&rdo;

&ldo;这……&rdo;端木长安犹豫了。

永清帝轻声喝道:&ldo;说!&rdo;

端木长安道:&ldo;微臣以为,她被鬼神附身了。&rdo;

如果所有合理答案都解释不了现实存在的问题,那就只能用看似最不合理的来解释,而这个答案,往往是正确的。

永清帝来回踱了几圈,发现自己否认不了端木长安给出的答案,卫颜确实危险。但在进一步思考时,他又觉得掌控卫颜,对大顺朝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。

他停下脚步,又道:&ldo;如果能拿到炼铁配方,我们大顺的武力配备就能高出大金一筹。对此,你们有什么好法子吗?&rdo;

端木长安与司马衍没想到他会着眼于此,二人对视一眼,司马衍说道,&ldo;父皇,我们试探过卫颜几次,她隐藏得很好,这件事不大容易。&rdo;

永清帝皱了皱眉,他看了端木长安一眼,把滚到嘴边的嘲讽咽回去,说道:&ldo;事情不会永远一成不变,当初你们试探时,秦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世,卫家和他都有大好的前程,如今卫家和秦在已然穷途末路,钓她这条鱼便不该还像以前那般难了。&rdo;

道理是这个道理,但端木长安觉得永清帝这样做太过冒险,谏言道:&ldo;皇上,此女太过神秘,且实力不可小觑,留下她必定成为隐患。&rdo;

司马衍也劝道:&ldo;卫颜的能力不可估量,儿臣请父皇三思。&rdo;

他很清楚,永清帝虽心狠手辣,却不是卸磨杀驴的人。拿了卫颜的炼铁方子,那秦在还会死吗?

如果他不死,他司马衍又如何自处?

永清帝一摆手,直视司马衍,&ldo;没有什么事是必定的,也没什么事不可能。朕不是朝令夕改的人,事在人为,只要肯想,总会有两全的办法。&rdo;

这是他变相给司马衍的保证‐‐不朝令夕改的意思是,秦在一定会死。

司马衍虽然安心,却也因此哆嗦了一下。

端木长安朝司马衍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不要再说。

司马衍肩头一缩,低头表示受教。

永清帝满意地点点头,又道:&ldo;卫颜帮秦在,不嫌弃退了亲事的表哥,这说明她是性情中人。为着亲情,朕有理由相信她不会一条道走到黑。提高炼铁术,是提高大顺武力、保障家国安全的百年大计,朕许卫格一个侯爵不为过,亦或,许她一个后位也不为过。只要朕有足够的诚意,晓之以理动之以情,卫颜想必能够理解朕的苦衷。&rdo;

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啊!

端木长安垂下头,藏起嘴角的一抹哂笑。

在来的路上,他曾想过很多。他以为,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,即便皇上不满他二人的做法,卫颜也免不了一个死局;他还以为,为了炼铁术,永清帝也许会暂时放秦在一马,让他二人再苟延残喘一阵子;他唯独没想过永清帝会惦记自己的准儿媳。

简直无耻!

没错,他是忘恩负义,可这一切乃是情势所逼,端木一族的利益握于他手,他不得不有所取舍。但皇上不同,天下大权集于一手,他明明有更多的选择,为何要这样做,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?

永清帝走到端木长安面前,似笑非笑地说道:&ldo;天下是朕的,百姓亦是朕的,朕想抬举谁便可以抬举谁,想怎么抬举就怎么抬举。长安,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?&rdo;

端木长安顿觉脊背一凉,&ldo;皇上圣明,微臣惶恐。&rdo;

永清帝冷冷一笑,知道惶恐就好。

他坐拥天下,什么美人没见过?相中卫颜,不是因为她的容貌,而是她所拥有的神秘力量。他有理由相信,只要紧紧把她握在手心,与皇室的利益休戚与共,大顺朝定能一统江山,千秋万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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