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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漾抬起头,不甘心地凝视着曹子峥,许久,她终于冷静下来,缓缓对他说:&ldo;曹工,你做这一行这么久,研究这么久,我深信,你是热爱建筑的人。那么你应该懂,建筑是有语言的,如果喉舌被人扼住,对于设计师来说,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。&rdo;她挺直了背脊,依旧是那副不服输的样子:&ldo;对不起,我不能妥协。&rdo;
……
对于苏漾的话,曹子峥竟然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。
这么多年一起共事,他对苏漾几乎毫无保留,倾囊相授,那是他对一个建筑新秀的爱护之心。
他总是希望苏漾能更圆滑,但是又矛盾地想保护着她的棱角。
因为这个行业里,已经有太多圆滑的人,他们最终都只成为籍籍无名的普通建筑师。相反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,反而各有脾气。当年他出头,也不是因为他的顺从,而是他的不同流。
看着眼前那个一脸坚持的苏漾,脑海中想起那个男人离开x城的时候,和他的对话。
他永远是那么没礼貌,自大狂妄,霸道又目中无人,大部分时候让人想打他。
他说:&ldo;让苏漾回到我身边来,只有我能让她发挥出百分百的潜力。&rdo;
曹子峥想,也许,他是对的。
曹子峥沉默稍许,最后轻叹了一口气,问苏漾:&ldo;n城的东城要进行老城改造,向我发了邀请。据我所知,你们家的老房子也在其中。我是说,这个项目你有兴趣吗?&rdo;
提起n城的老房子,说内心完全没有震荡那一定是假话,毕竟是父亲亲自设计建造的房子,那是苏漾从小到大全部的记忆。
想起几年前顾熠还跟着开发商去考察,苏漾皱眉:&ldo;那不是顾熠的项目吗?&rdo;
&ldo;找我的是甲方。&rdo;曹子峥说:&ldo;这个项目拖了很多年,应该是有变动了。&rdo;
苏漾思及他突然转换的话题,幽幽抬起头,质问道:&ldo;你现在突然要我去n城,是不是希望我从云庆馆退出?&rdo;
&ldo;你不愿意,我不会让你退出任何你想参与的项目。&rdo;曹子峥抿了抿唇:&ldo;我只是觉得,东城的那个改建,你应该更想去。&rdo;
许久,苏漾说:&ldo;我考虑一下。&rdo;
……
在x城待了四年,离开的时候,苏漾还有种不真实感。
看着舷窗外来来往往的摆渡车,远处一架一架有序起飞的铁鸟,苏漾终于意识到她是真的要离开x城,回n城了。
因为这个意识,苏漾眼眶瞬间微红,眼前仿佛隔了一片朦胧的水汽。
空姐从最前面开始提醒大家关机,苏漾在关机前,给苏妈打了最后一个电话,告诉她飞机起飞的信息,和降落的时间。
电话那端,苏妈的声音明显是颤抖的。
用了一周的时间,苏漾还是下了这个决定。
在下决定之前,她回了一趟家,这几年苏妈已经习惯了x城的生活,还找到了新的牌搭子,女儿回家,她依旧是那么热情。
母女俩坐在一起吃饭,苏妈做得都是苏漾喜欢吃的菜。
没有开电视,苏妈照例问起了苏漾的个人情况,苏漾不胜其烦,已经到了充耳不闻的地步。
见苏漾没什么反应,苏妈叹了一口气:&ldo;女大不由妈啊。&rdo;
苏漾吃着饭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以陈述的语气和苏妈说起了曹子峥给的选择:&ldo;现在有个改建项目要我去,n城,东城改造。&rdo;
这个地名一说出来,苏妈也是一怔。
&ldo;我们家也在其中。&rdo;
苏妈听到这里,放下了筷子:&ldo;你自己有什么打算?是一直在x城,在x建大任教?&rdo;
&ldo;不知道。&rdo;苏漾说:&ldo;学校也有很多限制,但是学校相对单纯。&rdo;
苏妈看了苏漾一眼,欲言又止:&ldo;听你自己的吧,我知道你主意大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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