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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六章 明月星光为证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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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雪痴爱美景，于是莫清朗提议当晚在小屋留宿。淅淅沥沥的小雨轻柔敲窗，点滴到天明。枕着馥郁的花香入眠，梦也香甜。

天完全放晴。他们牵着手步行回到大厦，衣衫沾湿晨露。春雪蹦蹦跳跳地左顾右盼，如同踏春游园，大眼睛带着好奇，一会儿找树林中的小鸟，一会儿欣赏一块彩色的石子。

快乐止于清朗走后。又一天的等待开始。

阿兰摸清了春雪的喜好，端来一杯清茶。她恍惚着道谢。阿兰打量她，早上看她回来是还高高兴兴，这会儿就像变了个人。阿兰知道她在想什么，一贯面无表情的脸居然露出笑意，犹豫一下，说：“您无需担忧，太太不会来的。”看出她的疑惑，阿兰又说，“太太根本没觉得您对他们是威胁，怎么会轻举妄动？”

春雪一惊，心中刺痛，点点头，拿着书走向一边。

阿兰的话很有道理。简直太有道理了！由此看来对方三天不闻不问很合乎情理。

春雪握紧拳头，指甲陷入掌心。然而她如此明目张胆、登堂入室，他们就没一点儿想法？莫太太匆匆赶往海南的情景依稀就在昨天。他们还是在乎的，只是没有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。或许……或许，她回身盯住门口，或许就在下一刻，他们就进来了。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儿，胃跟着紧缩，这感觉一下子把她带到多年前，口中慢慢漾起孤单的苦涩。她安慰自己：该来的躲不掉。

太阳变换方位。春雪隔一会儿看一眼挂钟。先是数小时，后来数分钟，最后盯着秒针，盼望着，盼望着，将来的风雨，还有清朗的身影。太阳由东到西，影子由西向东。她的神经绷得太紧太久，疲惫得像刚打完仗，最令人懊恼的是什么都没发生。一整天，话没说十句，水没喝一口。她舔舔干裂的嘴唇，扫视空旷的屋子。

清朗回来的时候非常生气。春雪隐约猜到缘由，于是沉默，挽着他的手臂。他郁闷地说：“我料到他反对，却没想到人在偏激的时候居然这么蛮横无理，根本不像个文明人。”

清朗口中的他应该是莫时吧？春雪悚然，想到因她的出现导致的一切恶果，她愧悔难当。

“对不起，吓着你了。”清朗轻抚她苍白的面颊，轻快地拉着她，说，“我饿坏了，吃晚饭吧。今天天气真好，夜空一定晴朗。”

春雪低落的情绪及时隐藏，过了很久才好转。

夜晚依旧晴朗。莫清朗带她第一次走上十二层。十二层只有一间圆形房间，位置恰好在整座大厦中间，就是从十一层向上看不透明的部分。穹顶玻璃结构，离星空又近了一层。一弯眉月挂在黑丝绒的天空，奇怪的是星光在月辉的对比下依然耀眼闪亮，这应该就叫做“华星”吧。

在她仰首看天时，优美的音乐响起，所有灯被关上，她收回目光，才注意到这里竟是个舞厅，天上清光无限，脚下同样生辉，原来地板是整面光滑的镜子。

清朗凝视她，俊朗的笑容让人沉醉。他们翩翩起舞，目光交融在一处，无需旋转，她已经晕了。爱随着乐曲飘荡，一直舞接着一支舞，担忧和烦恼无影无踪，他们徜徉在幸福中，在静谧的夜中享受倾心相恋。清朗按下一个按钮，拱顶无声分开，天空一览无余。春雪轻喟，双手捧在胸前，兴奋不已。

莫清朗说：“明月星光为证。”证明什么？他没说，春雪已经感动得闭一下眼睛。

清朗轻轻说：“如果有那么一天，我是说万一，我失败了。我不能原谅我自己。”

“我原谅你。你为我做的，我永世铭记。”

他说：“我不要你永世铭记，我要你永远感受到。”

“我感受到了，并全心感激。你是我的王子，但即使是王子也不能随心所欲。”

“你也在担心吗？”

她俏皮地笑，说：“我才不担心。除非你忘了我。如果你真的忘了我，要娶一位公主，我就带三个核桃去找你。”

“核桃？”

“嗯。在核桃中放三件世上最美丽的衣服，一件像太阳一样金黄，一件像月亮一样银白，一件像星星一样闪亮。它们美丽得令任何人无法抗拒。我用它们与公主交换待在你身边三个晚上，我会努力唤起你的记忆，等你记起我，我就把你拐跑。”

她的说法来自格林童话，清朗说：“好。我等你。不过，”他眨眨眼睛说，“你真地认为这三件衣服最美？”

“嗯。”

是巧合吗？清朗莞尔。

一大早清朗就被敲门声吵醒。春雪赤脚站在门外，阳光般的微笑闪耀。“看，漂亮吗？”她旋转，柠檬黄的长裙飘曳，站定，衣裙缓缓垂下，合体的剪裁，行云流水的设计，衬得她身材高挑，端庄华贵。“我一睁眼就看见客厅中有三件晚礼服，太神奇了，居然就是我说的那三件。”

清朗抱住她，轻吻她玫瑰花般的面颊，低声说：“我忘了警告你，一个大美人最好不要仪态万方地出现在爱慕她的人面前，否则后果很严重。”

她脸红了，水汪汪的眼睛瞟他说：“你是正人君子，我不怕。”

“对别人我绝对是柳下惠，对你可不一定。”

她连忙岔开话，说：“你是怎么办到的？一夜，不对，半夜的工夫就能做出如此颠倒众生的衣服？我不信。”

“坦白说，明天有个小小的慈善舞会，我诚挚地邀请美丽的玉春雪小姐和我一同前往。”

她与他同往，以什么身份呢？春雪犹豫，不忍看清朗神情凝重，于是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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