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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你的笑容在大海深处（第2页）

春雪怔怔地听着，像中了魔法，听到清朗说声“对不起”，她如梦初醒，眼睁睁看他匆匆擦肩而过，想挽留，全身都麻痹，只听到他离开时关门的声音。她不知所措，忽然发觉脸上一片清凉，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。

莫清朗没乘电梯，从安全通道一路向下，每踏一级台阶，由脚底传来的震动直到大脑。他感觉置身火炉，一切都在燃烧，由内而外。燃烧吧，所有的痛苦和快乐，化为灰烬，了却残念！

车内阴凉刺骨，他丝毫没感觉，静静地坐了很久。直到他能分心看路况，他发动车，向郊外驶去。越远越好！远离她，远离这令人疯狂的地方！一路上，因为经常走神，他好几次差点儿撞上路中间的绿化带。

他咬紧牙齿，心中有个声音在高喊：“莫清朗，你完了！你爱上了她，一个你的家庭根本不会接纳的女孩儿。最可笑的就是，她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！你像个傻瓜一样逗留在她周围，没有期盼，没有希望，只是远远注视，只能远远注视。除此之外，一无所获！”

但，为什么是春雪？她很漂亮，但莫清朗眼光更高。她很善良，但善良的人到处有。为什么是她？她凭什么让他付出感情，凭什么占据他的心？

他不相信，他不甘心。他砸着方向盘，拒绝承认，拒绝去想，思绪却萦绕着春雪的脸，她所说的话，她眼底的光芒，一点点逼近。

车歪歪扭扭，进入别墅区。在即将转弯的刹那，他瞄见后面的车灯，那两道灯光似乎一直笼罩着他的车。他悲愤之际，怒火中烧，一个急刹车，挂上倒档，将油门踩到底。车胎摩擦地面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事出突然，后面那辆白色的捷达车主来不及反应就被结结实实撞上，车头立即瘪进去一大块，气囊“嘭”地打开。

等气囊瘪下去，清朗已经打开车门揪住他。

对方忙叫：“莫先生，有话好好说，好商量！”清朗凌厉的眼神让他紧张地直咽唾沫。他年纪大约三十，五官倒还端正，一双眼乌溜溜。

清朗眯起眼睛，声音很低，不怒自威，说：“我警告你，不要给自己招惹无妄之灾。如果我再看见你跟踪我，你和你的老板以后都别想在这行混！”

男人唯唯诺诺，满额是汗，哭丧着脸说：“我的车……”

清朗冷冷道：“找你的委托人要。他们有的是钱！”说完松开手，徒步回家。

男人气喘如牛，暗暗叫苦：“天哪，原来他发起怒来这么可怕！”看看撞瘪的车头，想到自己的方才的处境以及之前得罪他的所为，他先是额手称庆，继而后怕。

一个星期过去了。又一个星期。莫清朗销声匿迹。好几次春雪拿起手机，翻到他的号码，想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，最终放弃。她把他读的书都读了一遍，努力回忆所有对话，想找出他生气的原因。她猜测他离开了北京，或者有紧急公事，思来想去，六神无主。她在网上看见好玩的消息，总忍不住叫他来看，回过头才发现他不在，怅然若失。

或许，莫清朗去找女朋友了。

有一天，莫清朗在她家时接听手机，对话都是粤语，她听不懂。但渐渐地清朗和对方起了争执，语气微微焦急，结束通话时脸色阴沉。她问起，清朗说他妈妈打电话来，为他选了女朋友要他去相亲。

“可是，”莫清朗抬起头，恢复平静，说，“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，正打算带回家让他们看看。”

春雪心中咯噔一下，轻呼：“呀，那怎么办？”

“我打算反抗到底。”

春雪替那个女孩庆幸，说：“我支持你。”

莫清朗失笑，说：“你这么起劲儿做什么？”

“我替你高兴啊。虽然你看起来和我一样大，不过我觉得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不早些碰见个女孩让人家开心，实在是浪费。我好几次想问你，没敢开口，怕你说我多管闲事。现在我可放心了！”一副深得安慰的样子。

大概，莫清朗真的去找女朋友了。

朋友们与春雪视频聊天，惊讶地说：“春雪你在减肥吗？瘦得脸上都没肉了！”

她答：“写论文啊，熬夜熬的，马上要交了。”

春雪到学校交论文，和另外五个室友相约在玉渊潭，地方宽敞，人又少，是最理想的场所了。除了童学，她和她们最为要好。一见面，六个人又说又笑，十分亲热。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，现在是六个，至少有两台戏。

春雪情绪低落，被室友发现，便把龙卷风说给她们听。

但心底，她知道不是的，她低回的原因不是这个。困扰她的，是那个消失不见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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