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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珩的小腿隐隐发颤时,她听到陶皇后刻意压低了的提醒声:&ldo;皇上……&rdo;
皇帝&ldo;嗯?&rdo;了一声,像是刚注意到他们:&ldo;罢了,看你们母后面上,饶你们一次。以后若再犯‐‐&rdo;他顿了一顿,凤眼微眯,冷声道,&ldo;绝不轻饶!&rdo;满意地看到两个儿子神情凛然,他转向秦珣:&ldo;朕听闻你从宫外带了几本书。是什么书?宫里没有吗?&rdo;
秦珣低眉敛目,如实作答:&ldo;回父皇,是兵书韬略。&rdo;
&ldo;喜欢兵法?&rdo;皇帝挑眉,有些意外。
秦珣点头:&ldo;是。&rdo;
&ldo;竟然喜欢兵法!&rdo;皇帝笑笑,眸中带着一丝戏谑,&ldo;难道是想当将军?&rdo;
秦珩悄悄看了秦珣一眼,她猜不透父皇此刻的想法。
秦珣察觉到四弟担忧的目光,心中稍暖,他微微一笑,暗暗给了四弟一个安抚性的眼神。他抬起头,认真答道:&ldo;回父皇,如果朝廷需要,孩儿愿披铠甲,为国尽忠。&rdo;
皇帝一愣,玩味一笑:&ldo;朕竟不知道你有这等心思……好了,你们两个回去吧!&rdo;
他挥了挥手,令两个儿子退下。
跟着秦珣走出来后,秦珩长舒了口气,轻抚胸口。太阳已经下山,半边天空被晚霞染得通红一片,巍峨的宫殿壮丽肃穆,她不觉多看了两眼。
站在她身侧的秦珣,双手负后,同她一样目视前方,良久才道:&ldo;走吧!&rdo;
今日之事,算是暂且搁下了。三日后本是秦珩与雅山斋约定好的取画的日子,这一回她不敢大意,提前禀明缘由,征得父皇同意后,带着若干侍卫出宫取画。
把这幅观音祝寿图收好,秦珩了却一桩心事,静待皇祖母的寿辰。
不过,先到来的是中秋家宴。今年睿王回京,皇帝少不得要设宴来庆祝一家团聚。
家宴是陶皇后安排的,就设在玉清宫。陶皇后不用烛火,教人从库房取出了几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,布置妥帖,将宫殿映得如同白昼一般。训练有素的宫人端着酒水在殿中穿行,衬得玉清宫犹如仙境。
今夜酒菜自不必说,俱是难得的佳肴。歌舞也高雅大方,美不胜收。秦珩不大喜欢这样的场合,不免有些意兴阑珊,她强打起精神,扮演好老实的四皇子。
她的行为落在秦珣眼中,则是另一番光景了。秦珣很快得出结论:老四心情不好。
八月十五,月圆人团圆,四弟大约是触景生情,想到了自己形单影只,又碍于团圆家宴,不敢感伤,所以只能强颜欢笑。
环视一周,将各人的欢喜收在眼底,秦珣双目微敛,对四皇弟顿生怜惜之意。没娘的孩子,连悲伤都像是偷来的。
他忽然觉得殿中柔和而明亮光芒变得刺目起来。他低声吩咐了身后的内监阿武几句。阿武点头,领命而去。
这一夜平静而祥和,一家人和睦,其乐融融。
酒过三巡,起舞的宫娥退下。微醺的睿王醉眼朦胧:&ldo;皇兄,今夜月明星稀,又是仲秋之夜,何不让侄儿们各自赋诗一首?&rdo;
皇帝拊掌而笑:&ldo;此言甚好。&rdo;他目光微转:&ldo;琚儿,你是长兄,就由你先开始吧!&rdo;
大皇子秦琚腾地站起,硬邦邦道:&ldo;父皇,孩儿做不出诗,愿意自罚一杯。&rdo;
皇帝笑笑,不以为意:&ldo;嗳,都是自家人,做的不好也……&rdo;
他那句&ldo;也不打紧&rdo;还未说完,秦琚就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,径直坐下。
见他自说自话,秦珩眉心微拢,父皇不会喜欢大皇兄这样。
皇帝面色阴郁,目光沉沉,他酒杯里的酒水洒了大半,犹未发觉。
秦珩默默叹一口气,也不知道大皇兄是怎么想的,为何表现出来的模样,教人这么不自在呢?
不自在的不止她一个。太子秦璋暗叹一声,想要站起身来,打个哈哈,将此事揭过。‐‐原本是一桩小事,然而父皇不喜欢大皇兄,那这事儿就不小了。
沉默着的寇太后忽然开口:&ldo;你这是干什么?好好的,非要提什么作诗!你小时候不善此道,现在就来作弄侄儿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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