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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（第2页）

&ldo;因为按盟主的推测，今夜卫皇以自身为饵，引走东楚的注意的同时，还会让大军夜袭关隘。凤沼关的细作不少，东楚人，是任人鱼肉还是奋起反抗，好自为之吧。&rdo;

……

&ldo;如何？叶公可考虑清楚了？朕还能赐你东海封地，食五万户，大兴孔圣文庙，令你诸子台继往圣之后再为千年师表。&rdo;

叶斐公不由看了一眼密宗首座，卫皇当着密宗的面就敢说要大兴儒教，摩延提却没有半分异色。所谓儒佛之间，一为入世求存，一为出世辟尘，天下大定之时，二者必有一伤，若他目光短浅些，说不定便为卫皇的筹码动心了。

只是百里封地、万户食邑又如何？若他命东楚朝中儒门势力奋起反抗，卫皇想要太荒山以西，想付出的代价就不止这些了。

摩延提又开口了：&ldo;吾皇陛下已释出了足够的诚意，叶公何以犹疑？&rdo;

叶斐公的养气功夫极好，寻常人绝看不出他的心思辗转，摩延提却是一眼看出来了，叶斐公不得不道：&ldo;卫皇陛下给的条件自是极佳，只不过在下仍纠结一件小事。&rdo;

&ldo;何事？&rdo;

&ldo;佛子温仪将当日浊世论清之事透给了卫盟主‐‐也就是您那位皇女，致使她日前已向我问责讨仇，未知卫皇陛下对此有何处置之方？&rdo;

叶斐公也不大想这时就与卫皇和密宗同时起冲突，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拿卫将离当借口才能最有效地引走他们的逼问。

果不其然，卫皇陡然沉默，一侧的摩延提梵呗一声，道：&ldo;陛下已痛下决定，又何必忌惮？&rdo;

&ldo;朕不是忌惮……只她一人，不过江湖糙莽，不足为惧，至多与白雪川的争斗会添些麻烦，这些密宗自会一一解决。朕不召她回来，只不过想着动了她，难免要触及夫昂子，是以并不理会她之作为。&rdo;

倒还真如传说中一般冷血。

叶斐公又道：&ldo;陛下以军武立国，当知为和亲一事，令武人废武，便是血亲也难消怨恨，尤其是我诸子台届时与密宗一道同立于江湖，可不想就此与清浊盟正面冲突。&rdo;

卫皇再度沉默，摩延提动了动手指，道：&ldo;宝音，你当时主理此事，眼下叶公有此烦恼，你有何建议？&rdo;

宝音王双手合十，似乎对此早有腹稿，道：&ldo;眼下叶公所忧者，陛下也不可轻忽。公主虽已与东楚基本决裂，但不可否认她有陛下为王的血脉，尤其是厄兰朵乞颜大汗如今站在她那边，如若陛下进军西秦后，公主在北方尽起匈奴之师南下复仇，陛下的霸业，大有可能就会因此受阻了。&rdo;

卫皇眼底的那一丝内疚因宝音王一席话瞬间转为厉色：&ldo;她敢！&rdo;

密宗将卫皇的心思拿得死死的‐‐在他心中，西秦的千秋霸业毫无争议地占据着主位，其余任何影响霸业的因素，哪怕是亲生子女，都会让他毫不犹豫地斩除。

宝音王垂眸道：&ldo;其实要解决此事也简单，她与白雪川两虎相斗必有一伤。何况白雪川如今无明灭相已生，离失心成狂已不远矣，待她与白雪川两败俱伤，再废她一次武脉，这一次就……听说东匈奴的铁骊可汗对公主十分有兴趣。&rdo;

&ldo;铁骊？&rdo;

&ldo;然也，东楚朝中对铁骊可汗的请援十分冷淡，西秦可以此为契机，将公主下嫁铁骊可汗，扶持兀骨部，索性借兵锋将乞颜部一并吞并……不正是也解脱了陛下多年对乞颜部的忧思吗？&rdo;

因当年对卫将离放逐一事，西秦皇后已有十数年未曾对卫皇有半分笑颜，在外交诸事上，若非中间还有一个卫霜明，恐怕与匈奴早就不知爆发了多少战事。

指节微微发白，半晌，卫皇沉声道：&ldo;那就依你所言，现在就起糙密诏，发往厄兰朵。&rdo;

&ldo;是。&rdo;

宝音王终于露出半分笑意，正待去取空诏时，摩延提忽然隔空一掌将其推开，随后只听顶上一声裂开声响，一尊丈许高的石佛像直接从房顶上砸穿瓦片，落在佛堂里，若非宝音王躲得快，当场就被砸成了肉泥。

&ldo;谁？&rdo;

后院顿时冲出许多黑甲侍卫，抽刀护在卫皇面前。

烟尘散去，最先看见的是一双凶戾如狼的碧眼，极其憎恨地看着自己的生父‐‐

&ldo;‐‐你凭什么决定我何去何从？&rdo;

……足有十五年了。

印象里跌跌撞撞、说是喜欢骑马让他带着策马天下的小娃娃，已有十五年未见了。

下决定去召回这个流落在民间的女儿时，他就早有预料会有今天这么一幕，事先想过许多家国大业的说辞，事到临头真正相见时，竟一时无法正对她谴责的目光。

&ldo;大公主，你面前的可是生父。&rdo;

&ldo;生父？生我者生母，养我者师门，退一万步说，幼时哺我者乃西秦万民，他以何立场来决定我此身所向？！&rdo;

宝音王慢慢地朝后退往摩延提身侧，察觉寺外血腥味传入，便知卫将离早有准备，手背在身后给身后的乌衣僧打了个手势，嘴上周旋道：&ldo;公主如此汹汹杀来又能如何，莫非想担上弑父灭国的千秋骂名吗？&rdo;

&ldo;想啊。&rdo;

&ldo;……&rdo;

卫将离最烦的就是宝音王，抄起带过来的石佛就朝他砸过去：&ldo;老子从入江湖就一直被人骂到现在，老子怕你？&rdo;

石佛有近千斤之重，卫将离今天又是不见血不罢休，宝音王上次被她打伤还未痊愈，这一砸过去决计接不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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